【ggAD】烟瘾少年9
#努力地想写出那种控制欲和道德观挣扎的感觉…
他隐约听见巴沙特在楼下收拾厨房的声音，清脆而小心的响声传上楼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夏天白昼的烦躁不安在夜色中一点点降温，柔和地释放着黑暗的魅力，用凉爽的微风去触摸少年心里敏感的神经。但是自然的静却让他心中的声音显得越发的吵闹，盖勒特心乱如麻，脑海中自己和自己的争吵声吵得他头疼。
吃完晚餐他早早的回到房间，就是想在睡眠中坠入梦境的温柔乡，把一切纠结的、苦恼的、不解的都丢在脑后，不再去在脑中反复回放傍晚邓布利多那些质问，不再去回想他失望无奈的神情，还有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盖勒特躺在床上，抱着窗台上多出的一个枕头，紧紧地抱住，把脸埋进柔软的抱枕里，抱枕的位置在几个小时前曾是那红发教授的侧躺的位置，他瀑布一般的红发披散在枕头上，熟悉的柠檬清香清新淡雅，仿佛现在还残留在床单和被褥里。但是他现在被自己赶走了，被自己的欲言又止赶走了。
但是他是格林德沃啊，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就没有遇到过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会花更多时间来解决的问题，每次遇到难题，他总是能在心里自信地告诉自己“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习惯了去操纵一切，用轻佻和不羁的态度去面对那些实际上严肃而保守的问题。习惯了冷眼旁观拿捏好故事的发展，恰到好处的时候派出身边的棋子，解决掉该解决的人，处理掉没用的人，为了按照自己心中早已写好的剧本发展，获取利益，哪怕是在学校里拉帮结派，他都是胸有成竹的。同一个世界里，每一个时间点都在爆发出新的转机，就像是历史书里写到的霍格沃茨的禁林一样，时刻都在变化，在每一处枝桠上都可能迸发出新的分支，改变事态的发展。盖勒特喜欢去发掘不同的发展，但是每一种发展都逃不出自己的预感。
他深吸着枕头里淡淡的清香，回忆着邓布利多身体的触感，手掌忍不住来回摩擦着。他闭上眼，好像教授就还躺在身边，还睁着眼微笑着看着自己，而这都是他没有预言到的，这本应是他人生中重要的情感纠葛，他却在遇见邓布利多之前从来没有预见过。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他可以让周围的人对他完全信服，可以招纳阵营里的智囊团，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不过是因为他有着超强的预言能力，精准的夸张的预知能力让没有人敢和他正面作对，魔力强有什么用，成绩好有什么用，早就已经知道结局和剧本的人，被命运宠溺着，习惯了去操作和控制，每一次应验的预言都助长了他狂妄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回想起在无趣的预言课堂上，他比教授更加精准地解读水晶球，他甚至不需要看水晶球，只需要闭上眼努力在思绪中寻找到未来的一丝线索就能解开预言的谜底。最狂妄的时候，不过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他极度自信地预言教授会在暑假面临一次考验，和被罢职有关系，教授恼羞成怒准备给他打不及格，但是盖勒特偏喜好刺激，偏要纠结到底，和教授打赌，等假期结束再见分晓。没想到，教授一意孤行无视他平时完美无缺的预言成果，依旧执意要给他低分，这事在教授之间逐渐传开了，盖勒特更是让自己的棋子们四处宣扬这个赌约。校长没过多久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专门找教授约谈考察了盖勒特的能力，狠狠地训了教授将私情凌驾在公正之上。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往事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人生中凡是稍微重要一些能有些分量的事情都会早晚出现在预言中，但是直到来到戈德里克山谷抽的第一根烟看见那红发教授的背影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闯入自己的生活。像是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原本拿着谜底有恃无恐，现在却得一次次随机应变了。以前的他，即使是在拿捏不准预言的节奏和发展过程的时候，也可以召集智囊团，询问阿伯内西或者是文达的建议，但现在，他一个人困在这异国他乡的荒远山谷里，看不见未来。
柠檬的清香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但是盖勒特心中的恶魔在叫嚣着，在心里挣扎着想要继续去掌控邓布利多的生活，他如今不再能去预言到未来，但是可以去把握每一刻当下。还有巴沙特手里的那包烟，他怎么会不想吸烟呢，在焦虑的时候，烟草的香气是最好的安慰剂和镇定剂，但是现在他不能再简单地把烟当烟了。这一切都和烟草相关，每当他吸烟的时候，刺激的气息灌进身体，从口到鼻，充斥全身，仿佛全身肌肉都放松了。他现在就很需要一支烟，他对步骤将至烂熟于心，火星点燃的模样，青烟冒出向空中飘去，轻轻地搁在嘴唇上……盖勒特开始幻想着吸烟的感觉，曾经的他仅仅享受吸烟的快感，如今再加上能够借此知晓邓布利多的生活，更是越发刺激而诱人。
原本在床单和柔软枕头上抚摸的手突然触摸到了硌手的棱角，盖勒特低头一看，烟盒竟然已经在他的幻想和强烈意志下飞到了手边，既然如此——他颤抖着手抽出烟，点燃、放在唇上，烟雾中他又见到了他渴望看到的人。
邓布利多穿上了睡衣，刚梳完更显柔顺的发丝垂在肩头，披散在背上，盖勒特看不清他阴暗处的表情，但是邓布利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焦虑地徘徊在房间门和书架之间，睡衣的裙摆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摇晃，红发教授突然定在原地仿佛被思绪吓住了，他从袖筒里拿出魔杖，默念了一句：“人型显现”，举着魔杖环绕了房间一圈，警惕地察觉每一处可能存在的魔力波动，但是房间依旧是那样的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盖勒特甚至担心自己会暴露，但是当邓布利多的魔杖正对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神越过了盖勒特的肩膀，望向了身后的架子。
他看不见他，显形魔咒也发现不了他。或许，盖勒特在心里自言自语，他其实根本不在邓布利多家里，他只是能借助灌入身体的烟草激发魔力，窥探到邓布利多实时的动态。
完全的控制。无声的监视。
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时常让阿伯内西和文达他们帮自己观察着一些有待发展的人，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聊天，说了什么，都一一记录下来，汇报到自己这里来。文达有一次问过他：“既然你都可以完美的预知未来了，又何必劳烦去知晓那些人现在在做什么呢？”而盖勒特只是笑而不语，他们不知道他很多时候甚至都没有听那些漫长的汇报，他只是坐在炉火前，凝视着火苗，听着智囊团的汇报，享受着把控一切的快感和随意派遣人的权利罢了。
但现在，他有些犹豫了，他望着邓布利多的背影，又深吸了一口烟，情景又越发清晰了，教授放下了魔杖，叹了一口气，失落而疑惑地跌坐进书桌前的椅子，点燃桌上的灯光，拿起笔开始写信。盖勒特忍不住又向前走去，是在给谁写信？他向前倾去，甚至都弯了膝盖，但是他双脚却死死地定在了原地，他不能去。他知道的，他心里的欲望本我催促着他去挖掘更多，知道更多，而超我的部分却努力地把他钉在了原地，向后使劲。盖勒特站在距离书桌有些远的地方观望着，远远地看着邓布利多拿起羽毛笔在昏黄的灯光下写信，他迟迟没有落笔，扶着额头思考了很久。盖勒特忍住了去窥探的欲望，又留恋地望了望那个看不到自己的人，缓慢地吐出烟，睁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弥漫着柠檬清香的枕头。
第二天早晨，盖勒特还是按时起床，穿衣整理好，对着镜子用魔法遮掩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他轻抚过那些邓布利多留下的痕迹，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那样的亲密，几个小时之后他就不辞而别，信任就开始崩裂了。他整理好衣服，走下楼，按照以前的约定，他吃完早餐，邓布利多就会按时到他家来辅导了，他一定可以利用好这次机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或者是先用谎言搪塞过去。一下楼，巴沙特就从餐桌边走了过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的面包和昨晚吃剩的甜点，清爽的早晨柔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照亮了餐具，银质餐具闪着点点星光。巴沙特走到他跟前，整理了一下他的领结，将他的头发梳到耳后，“今天穿的是这么整洁是有什么安排吗？”盖勒特疑惑地偏了偏头，心想姑婆明知道邓布利多今天要来的。
“哦对，我昨天晚上看你都睡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巴沙特说着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信封，在盖勒特面前晃了晃，“邓布利多教授写信来说补课要暂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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